作为网文行业的龙头企业阅文集团最近的日子颇为不太平。4月底,集团高层变更,原初创团队集体离职。5月2日,网络上曝出堪称奴隶条约的阅文新合同引发网文作者集体反对与谴责,阅文港股大跌。5月5日,网文作者联合组织了“五五断更节”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作为回应,阅文在5月6日组织作者洽谈会并表示不可能推全部免费阅读,此事情最终以阅文暂时让步而告一段落。
而令网友疑惑的是,明知道新合约的一些内容会引发网文作者的反对与抗议,为何阅文集团还是要一意孤行,这背后究竟是为什么?阅文的盈利模式、内容质量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呢?
一、阅文新条约事件总析
4月27日晚间,阅文集团官宣,现任联席CEO吴文辉、梁晓东等部分高管团队成员,辞任目前职务。吴文辉在集团内部信中表示:“就像许多父母一样,我们既要陪伴孩子一起成长,也要适时地往后退一步,学会放手,让孩子开启新的人生历程。”而这也拉开了阅文新条约事件的帷幕。
随后几日内,部分网文作者在网络上曝出阅文新条约,新合同在作者著作权等方面做了极大限制,堪称奴隶合约。新条约引发网文作者与网友的谴责,这股声势在5月2日达到顶峰,引发网络热议。
5月2日被爆出阅文新条约网友主要总结点;网图侵删
在网文作者的联合与网友的支持下,网文作者决定在5月5日发起“五五断更节”,发出声音以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过此事并没有完成,据部分作者透露,阅文更改了后台发文时间,使得文章在5月5日正常发出。但5月5日这一天,网络上曝出QQ自动删除阅文作者聊天保存的图片引发网友关注,此事件再次将腾讯与阅文推向了舆论浪尖。
5月6日,阅文组织有关于新条约的洽谈会,对付费还是免费以及网文作者著作权等问题正面解释。阅文明确著作人身权归属作者,并称免付费模式由作者选择。网文作者表示,声明避重就轻,当前重点方面的著作财产权权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阅文洽谈会上关于著作权的表述;网图侵删
二、阅文与网文作者背后的纠纷
阅文集团为何要冒着作者集体反对出行新条约呢?其实从阅文新CEO程武上任时的发言我们就可窥知一二。程武上任时表示,对于阅文未来可预见的升级包括三方面:首先是内强核心,实现IP培育能力升级,夯实自身基础并加速跨业态开发,推动IP更快成长;其次是健壮平台,实现连接能力升级,通过整合阅文旗下多个产品平台与腾讯丰富的产品平台和流量优势,帮助创作者与用户建立更强的连接纽带;最后是外展空间,在保持、巩固既有付费阅读模式的基础上,通过业务模式升级,在拥抱新技术和产业互联网层面打开更多元的价值空间。
这就很明显的说明了腾讯系骨干入驻阅文集团是明确加强IP建设,将腾讯文学、腾讯动漫以及腾讯游戏三者之间的优势联系起来,网文IP化以谋求最大的盈利空间。在这其中,扩大阅文小说IP 的知名度就是重点事项之一。而令阅文尴尬的是,目前米读为首的其他网络文学平台正在奋起直追,其免费阅读模式对阅文冲击显而易见。据2019年阅文集团财报显示,阅文在线业务收入同比减少了3.1%至37.1亿元,阅文在财报中解释说,在线业务收入下滑,主要“受腾讯渠道付费阅读用户下降,以及第三方平台在线业务收入减少影响”。
付费模式受到冲击,IP的扩大化需要流量优势。因此阅文也打算推出免费阅读模式,但阅文集团旗下的中低层网文作者主要收入就依靠着网友充值打赏,两者间处于天然的对立面。而最大的利益点小说IP化过程中,根据目前的趋势来看,阅文并不打算分作者一杯羹,这也使得中高层作者抗议,加入断更事件中。
阅文与网文作者之间是由于利益关系,那网友为何掺和此事呢?免费阅读模式推出后明明是网友享受便利啊,然而在此事件中却是普通网友一点点搬运转发事件新闻信息才推动新合同事件热度走向高点。
网友为何站在自己“对立面”发言呢?从网友的发言中,可以总结为两点,其一、对于正义的声张,新条约的霸道让身为普通人的网友感同身受,为弱者发言为正义而伸张是值得去做的。其二、对于流量的反感。由于影视商业的流量问题,网友深受其苦。当阅文推出免费模式后,网友担忧以后的网文行业也是以流量为导向,市场上充斥着小白文,网友真正喜好的好作品反而被埋没。
三、处于争执点的著作权
无论是5也2日爆出的新合约还是5月6日程武表示的“考虑到作家群体广大,具体到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未来我们会考虑提供多版本的合同选择,对授权权限分级,把选择权交给作家。”从目前来看,未来一段时间内阅文与网文作者之间的争执点还是在于著作财产权权。那阅文的条约合同有什么问题呢?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的表示,阅文合同中的财产权被一次性买断了,在整个著作权规定的周期内,作品产生的财产均归阅文所有。而在正常情况下,签独占都是有一定限制的,阅文的合同没任何限制。而在权利义务方面,阅文对自身权利进行了各种保障,但作者只有一个支付期限的权利,存在不对等情况。
浙江晓德律师事务所创始人陈文明律师也表示,“如果阅文和作者是在平等、自愿的前提下达成的著作财产权转让,合作协议是有效的。但从此前情况来看,平台方在没有和作者充分协商一致的前提下,使用格式条款合同,没有对条款中的独家授权之类的条款做重点提示说明的。该条款约定无效。对于无效的合同条款,权利人可以通过诉讼来解除。”
无论是阅文新条约事件还是近日爆发出的笑果文化与池子的纠纷事件,都是作者/明星对抗背后的公司/资本,而后者天然的处于舆论的劣势地位。除却资本本身所引发消费者天然厌恶外,我们还需要明确的一个点是内容行业的特殊性在于,只有内容本身过硬的实力,它才有可能持续获得消费者的喜爱。一部作品能不能获得消费者的认可,完全依赖于作者的内容本身。这些个行业都建立在文化生产者的价值上。在阅文急于整合IP,获取利润时,也需要考虑到网文作者的利益与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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